过年,是小时候的味道
作者:肖益来
过年是中华民族传统节日,也是我们所有节日中最隆重的一个。
现在时代进步了,村子里老屋少了,一把年岁的乡贤少了,提着脆酥糖走亲戚的也少了。人们捧着手机一刻也不消停,各自分享着网络祝福语。再也拾不起当年那分过年的欢快与纯真了。
儿时的味道,对春节充满了期待,那时小孩们都盼望过年。只有过年才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,穿到新衣服,拿到压岁钱。
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人们还是为农耕忙碌着。那时生活艰辛,物质也很匮乏,而过年的时候,却别有一番盛况。过了腊八,杀年猪,腌腊肉,冻米糖,打豆腐,做米稞……做米稞有些讲究,用糯米磨成粉,然后用稞印在做好的稞上印上福、喜、寿等字样,图个来年吉祥。看着那一个个,一排排印着寿字稞,喜字稞,福字稞,惹人喜爱,甭提那个美。
那年月,村子里大部都是粉墙黛瓦的民居,有的人家的房子相当破旧,远眺参差不齐。既便如此,过年的时候,家家户户的前门后院都贴上鲜红的春联,一则表达全家美好心愿,来年吉祥,二则装饰了门户,美观新颖,就算再穷的人家,只有贴上春联,就能营造出过年的气氛。贴春联是有讲究的,要分上联和下联,可根据横批的读法,如果横批内容的读法从右到左,那么上联贴右,下联贴左,如果横批内容读法相反则反之。
有的人家还有贴门神的习惯,以祈求一家人的福寿康宁。据说在大门上贴上门神,一切妖魔鬼怪就会望而生畏。在民间,门神是本领和正气的象征,相貌奇特,本领不凡,心地善良,却有捉拿和击打妖风的天性,人们趣谈的天师钟道旭,正是这种形貌天性。
每家的餐桌上,没有了平常日子的穷酸,丰盛得很,米糕冻糖啦,南瓜籽啦,麻酥饼干啦。就餐时,平日吃不到的香喷喷回锅肉,糖醋红烧鱼,炖鸡炖鸭,麻香豆腐块,应有尽有。猪是自家养的,菜是自家种的,鸡蛋是自家鸡生的,正宗的乡土风味。客人来了,热情得很,劝酒夹菜,那种感染客道的情怀,那么纯真。
除了除夕初一的邻舍的拱手串门,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拜年,是不可缺少的民俗。一代亲,二代表,人们深知其意,利用新年拜年之时,用走亲拜年的方式,拉近距离,沟通感情。记得小时我和父亲提着平常的礼品,走到十几里山水之外的外婆家。记忆中的外婆满头白发,慈善的面容,看见我来了,那样高兴,还对人说,这是那乌石(我们村别称乌石)的娃儿,老人家年岁高,言谈却不失优雅,面容不失俊秀。小时候在外婆家住上一、二日,磕瓜籽,吃花生,是记忆中幸福的时光。
最快乐的,还是过年临近时,约摸农历二十七八以后,大人们分给小孩子一些烟花小鞭炮,种类不多,有摔炮,擦炮,还有大地红。我们玩的多的还是大地红,一小串拆开,一人分几个,点燃了,往水池里一丢,啪一声响,水珠溅起几米高,高兴得欢蹦乱跳。
乡间炊烟袅袅,气净月明,屋宇间的菜地里,菜苗青青。那时的人们,朴素纯真,乡情融融。记忆中过年的味道,如皑皑白雪,纯净自然,如村子里春天的桃花红,幽幽清香,沁人心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