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回家一夜》

    三月，桃花盛开的季节，而在我心里，最记得的莫过于那是母亲生日的季节。

    初六那天，是母亲的生日，作为女儿的我来说，再忙是都要回去的。似乎有好久没回家了，同事笑我是路近人远。确实，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了，只是感觉好久好久一样。那天刚好是星期五，我头天就和小女打招呼了说明天是家婆生日，放学了我们去家婆家。小女高兴得欢呼起来，埋怨我总是不带她去看家婆家公。其实路是很近的，坐车也就十来分钟的事，骑得快甚至几分钟就到了，是该经常带她去看看的。农村老人过生日一般都是早上弄饭，由于母亲生日除了我没有别的人客，所以我一般都是下午去歇一夜。

    到下午四点左右，看孩子们放学了，我就有些坐不住了，虽然手头有点忙。嫂子打电话说骑车载我们回去，嫂子在镇上一个工厂上班，早晚跑。我让她先去我家等我，等我把事办好了就回去。或许是有好久没回去了，回家的心情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迫切。和领导请了个假，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。

    嫂子载着我和女儿，一路上相互询问着一些近况。风从我们脸颊吹过，我看着路两边那些熟悉的房屋，熟悉的田地，熟悉的风景，一种亲切的感觉在悄悄的靠近。

    “妈。。。”，我有个习惯一下车就喊母亲，这时母亲就会从厨房里跑出来，笑着说：“回来了啊，这次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。”“恩，是有些日子了，最近比较忙，除了上班，早晚下班就是摘茶叶。”小女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先从恋恋阿姨家订做的蛋糕拿到母亲面前，对她家婆说：“家婆，生日快乐！”母亲笑着骂到：“还花这钱干什么！”我们几个笑着相互簇拥着进了屋。我问父亲和小侄子哪去了，母亲说他们爹孙两卖茶叶去了，每次卖茶叶小侄子总要跟着去，孩子就是这样，想着爷爷卖茶叶了就有钱买好吃的了。母亲也说每天卖茶叶都要给他买些吃的东西。

    闲谈之余，母亲和嫂子已经一个锅上一个锅下忙开了，嫂子是个很贤惠的女子，知道母亲生日特地买了排骨，买了鸡，说是炖汤。不一会父亲和小侄子回来了，两个孩子着急要吃蛋糕，我说：“先点蜡烛，让家婆许愿了再吃。”母亲在一旁喊道：“还许什么愿啊，他们都等不及了，赶紧切给他们吃吧。”于是，我就让他们唱生日歌，不唱就不给吃，两个家伙抑扬顿挫地唱了起来，把我们大家都逗笑了。我给大家一人端了一份，孩子总归是孩子，甜食是堵不住嘴的，小侄子嚷道：“哇。。这蛋糕奶油也太多了吧！水果也多，真好吃！”是的，双层奶油、水果，我知道这是恋恋特地给我多放了。大家都说这蛋糕很实惠，我说这是我一朋友做的，味道很好的。两个孩子端着蛋糕看电视去了，我们在厨房聊了起来，这时我才发现父亲瘦了好多。母亲在一旁补充到瘦了二十多斤，我问怎么回事，他们只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。看着父亲原先鼓鼓的肚子现在全没了，他把上衣搂起来给我看，说之前的裤带已经重新两次眼了，收到位了，没洞眼了。看着那以前穿的裤子被腰带系得都叠在了一起。我鼻子一酸，我说：“改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。”父亲还说不用，母亲在一旁说：“你带你父去检查一下也好，没事就放心了。我们去也是枉然，到了医院，又不认得字，都不知道到哪里找医生。”“恩，我带他去。”这时，父亲手机响了，一看说是女婿打来了，赶紧接电话去了。母亲问我是不是我告诉他的，我说没有啊，我还真忘了告诉他，没想到他还能记得，对于这点，我一直觉得老公是个很孝顺的人。父亲说了一会又把电话递给了母亲，听母亲和老公寒暄着，大抵是说些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，不要太省，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。

    吃完晚饭，嫂子带小侄洗澡去了，我要帮母亲收拾碗筷，死活不让我碰。说：“你妈（这里指我婆婆，我喊惯了妈）身体不好，你在家一天忙到晚，回来还要你洗碗？你坐一会。”我实在是犟不过她，也就没和她再扯了。就和父亲做在桌子旁边，母亲一边洗碗一边和我们唠了起来。听他们说茶叶卖了多少钱；说做尖顶（农村在平房上面盖的琉璃瓦顶）花了多少做工；说前天种了一田四季豆，说上屋王娘家买了个电子称能精确到两后面几钱的单位。。。。。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每次回家和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，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，感觉好温馨。完了又询问我的工作，询问孩子的学习。。。我们说了好久好久，直到小女电视都不看了，说要睡觉，就没有再说了。

  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，母亲已经把饭做好了，自己在家门口的地里摘茶叶。见我们都起来了，就回来了，兜里揣着些露水地里来的茶叶，笑呵呵地说：“还是湿的。。。”我问她冷不，说不冷，其实我是知道的，那几天早上起来摘茶叶，手都冻麻了。由于我和嫂子都要上班，吃完饭就准备走了。父亲和母亲站在门口，“再什么时候回来啊？想回来就和你姐（就是我嫂子）一起”这是每次我走时必问的一句话。“恩。。。过两天吧，我回来还不容易么。”我每次都这样回应着。“走了啊，你们有空就下来榜到我家来。”“等等。。。”母亲喊道，说着就从屋里拿了一件衣服说是给孩子裹着，早上冷，别给吹感冒了。

    当车子骑到快要拐弯的地方，我回头依旧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晨风中站立着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    风是冷的，可心是暖的，此刻的我是幸福的。

母亲。

为母方思母。育儿实在苦。

今朝念子心，老母唇边语。

父亲。

父爱深沉子不知，如今方恨少年时。

亲恩欲报还须早，莫待霜寒两鬓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