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黑色。 于 2014-11-1 12:03 编辑 《一棵树》
在园区,我每天经过的路旁,有一棵大树,葱郁浓密,枝叶扶疏。我上班行色匆匆,从未细细看过。
一日路过,忽然发现地面上洒落了些许花瓣,桃红色,大约食指长短。不远处躺着几片枯黄的落叶,我一时恍惚,不知季节。弯腰拾起一朵,花有股类似兰花的香味。淡淡的,很是好闻,一抬头,不知何时树上开了不少的花,而我却浑然不知。阳光从顶上跑了下来,拔开叶与叶的缝隙,蹲在落花身旁,和我一起叹息,我忽然对这花,对这树生出好感!可是我却不知她是谁.
树很高,高过了三楼的屋顶,树也很大,四周满满枝丫。从下往上看,蒙了我的眼,遮住大片的阳光,也遮住了我很久没有看过的天空。我不知道它长了多少年,它的根到底伸了有多远。或许这些和我遇见花开比起来,不再那么引我思索。长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,它只有一个平方的领土,吸收雨水。我从没有见过有人给它浇水,修枝。它和我一样在这自生自灭。夏天的时候很多人躲在树下乘凉,久而久之,泥土踩得没有一点松软的地方。即便如此,它依旧高傲的成长,昂着头,迎接阳光,迎接雨露。
其实和我见过的大树比起来,它真的不算大,直径也不过四十多公分,我想了很久,始终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树干的颜色,那是种岁月留下的斑驳色彩,灰至暗褐色。我惊讶的发现树的根部是浅心形的形状。往上便逐渐模糊,三米多高的地方长出了第一支枝丫。慢慢越来越多,越来越细,有些抬着头,有些侧着身,也有些纠缠一起,像两个正在摔跤的孩子,互不相让。因为枝细叶密,很多慢慢低下了头。微风吹来,自由自在飘飘荡荡。虽没有垂柳那般婀娜多姿的身影,却也有另一番风韵。
树叶的美也丝毫不逊色,与其说像心形倒不如说像苹果,圆圆的,两头微凹,满树的“苹果”密密麻麻,在风中欢快地跳着舞。在我面前肆意卖弄着。时上时下,忽左忽右。我踮起脚尖想轻触一下,手刚碰到,它调皮一笑,羞答答的跟在风的后面,飘向前方。不看我落空的手,不理我失落的心。这个季节,还能见到满树的绿,让我欣喜,星星点点黄,提醒我此时已是暮秋。它们微笑着站在枝头,摇摇欲坠,像个即将了却尘缘的得道高僧,我看不出忧伤,看到的是一种万物皆空的淡定,或许它们要等的缘分只是一阵秋风,带着修行许久的禅机从枝头飘然而下。守在树旁,安静的看着,然后慢慢消失。
化作春泥,感动的不止是我,还有那些娇艳的花朵,她们绽放的美是对落叶最好的回报,我沾了光恰巧赶到。我想那些花儿说不准也暗自欢喜,在最美的时候遇见了最懂的人。我是爱花之人,所以站在树下,我看得认真,看得忘情。花梗分枝后长短不一的连着大大小小的花蕾,花蕾像纺锤,有五边五棱。呈嫩绿色,饱满坚挺。花瓣的根部白里透红,颜色逐渐加深,到了顶端便是深深的桃红。 五瓣围成了个喇叭形状,或对着天空,或对着大地,呐喊着,细如绣针的花丝一点儿都不甘示弱,欲与花瓣一争高下,探头探脑。像个顽皮的孩子。我笑了!
花虽美,却开得不多。零零散散,有的开在树顶,有的开在叶后,若不留心,便错了她的美,于是那些开在显眼处的,好似得宠的妃子,集万千宠爱,身旁的叶恰如毫不起眼的侍女,更是把她衬托得娇艳无比。待放的花儿宛如少女,亭亭玉立。向我,向所有路过的人,频频示好。想象着有朝一日脱颖而出,是下一个妃子。 李清照写桂花的词里有这么一句: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 此时用来形容最恰当不过。
我把拾起的花朵,拿去问了不少的人。没有知道这是什么的花,也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树。朋友建议我在网上查查,而我没有,我想知不知名字,也许不那么重要,我每天经过的时候,可以闻闻花香便已很知足了。即使季节更替,它已不再是当初的样子,那怕花谢完,夜落光。那又何妨?我的心早已留在这个地方。
在我每天经过的路旁,有一棵大树,葱郁稠密,花开美丽。不管上班多么匆忙,我都会停留观赏。